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认清它,而后爱它

顾嘉 2016年05月19日 09:32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统治法国多个世纪的君主制在三年内土崩瓦解。过往的贵族和宗教特权不断受到自由主义政治组织及上街抗议的民众的冲击,旧的观念逐渐被全新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的民主思想所取代。可以说这个国家经历了一场思想的洗礼以及形势的巨变。

在如此广阔的时代背景下,47岁的作家狄更斯创作了一部至今风靡的文学作品——《双城记》。故事以马内特医生的经历为主线索,把冤狱、爱情与复仇三个互相独立而又互相关联的情节交织在一起,用肃穆、沉郁且充满忧愤的态度表达着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理解。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这段如今被到处引用的名言背后,其实是一位作家与这个时代的交流。

如今,时光过去了200多年,这个时代也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变化,人们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适应、学会了改变、学会了反思,却依然有很多人无法与这个时代和平相处。于是,世界各地还有还有那么多血流成河,还有那么多权谋利害,还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还有那么多暗箭明枪。

我并不想自以为是地去主张些什么、呼吁些什么,奢望可以改变世界,我只希望此刻的你跟我一起,与这个世界、与这个时代谈谈。

这个时代的忧患和乐观

这是一个外表平静但暗流涌动的时代,危险往往来自于意想不到的地方。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美国每年花费上百亿美元打造的安全体系却被恐怖分子用100万美元自制的“特大号”人肉炸弹炸得伤痕累累;昔日的通信行业巨头诺基亚从行业巅峰走到被人收购,前CEO约玛·奥利拉那句话到现在让我印象深刻:“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身边的一位朋友,周五我们还在一起有说有笑,周日就因急病撒手人寰,接到葬礼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宁可相信是愚人节的恶搞,然而已是深秋的冷意让我意识到这比冬天更冷的消息是真的。忧患,让这个时代随时可能被危险盯上,然后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其击穿。

这是一个危机四伏但娱乐至死的时代,乐观主义精神让世界充满了机会与运气。从1978年中国实施改革开放以来,国有企业一直面临着改革带来的各种冲击,到九十年代全面爆发,大量国企因效率低下、三角债频发被兼并重组,各企业大量裁员形成第一次下岗潮。在当时引发的震动丝毫不低于一场地震或者海啸。2014年,中国的国企改革呼声再次引起国人关注。由于实体经济下滑、人民币贬值,很多国内企业纷纷倒闭,一些外企撤出中国,此时有人提出“由于国企重组等因素影响,中国或将迎接第二轮下岗潮”,然而与上次情况有着显著差别的是,人们似乎不再那么Care结局,而是将注意力投在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互联网+”等新概念和新领域上,互联网带给我们的自由生产、自由协作让个体生产力得到充分发挥,人们早已不再恐惧“下岗”,反而对未知世界产生了些许憧憬。乐观,让这个时代处于危机中的人们,忘记恐惧。

这个时代的后退和前进

社会的伤痛和时代的悲剧终究在这个时代上演。经济上快速发展的中国或许正在经历着一场人文上的全面败退。2011年10月,年仅两岁的女童小悦悦走在巷子里,被一辆面包车两次碾压,几分钟后又被一小货柜车碾过。这出惨剧发生在广东佛山,比小悦悦的离世更让人难过的是,事件发生时在女童身边经过的十八个路人,都选择了离开。最后,还是一位拾荒的阿姨陈贤妹把小悦悦抱到路边并找到她的妈妈。然而,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曾几何时,“扶不扶倒地老太”成了一个全社会热议的话题;曾几何时,为人民服务的普世价值变成了为人民币服务;曾几何时,食品安全、群体性事件、门事件等诸多社会矛盾频发让人应接不暇。中国经济十年突飞猛进,然而精神之花凋零也是有目共睹。普世观念转变让社会集体道德沦陷潜伏着巨大风险,时刻徘徊在一触即发的崩溃边缘。我以为,这是精神阵地的败退,也是时代的倒退。

技术的进步正在让这个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凯文·凯利在新书《科技的欲望》中写道:“科技要的,就是人们生活中想要的:提高效率、创造机会、日益多样化、愈发专业化、增加普及率、扩大自由度、增强协作能力、突出美感、提升感知力、加强条理性、令可进化性更进一步。” 移动互联网让随时随地随意连接成为可能,人们的生产、生活从未如此便利;大数据让机会洞察跟生产决策更加智能,人们不再只关注因果而更加注重相关关系;云计算让一切有限的资源调度使用更加充分,弹性可变的思维理念则有效降低成本;物联网从概念迈入实践,越来越多的物联网产品让人们更加轻松自如地掌控一切,智能连接进入到物物领域,KK预测的蜂群效应也正在变成现实……科技,从未如此亲近并且参与着人类社会的进步。

这个时代的恐惧和希望

有人说,大多数努力都是受恐惧与欲望驱使。这或许是有道理的。刘慈欣在《三体》系列里,将外星人的入侵威胁上升到了“太空达尔文主义”的高度,地球的安危不再只靠战斗机、导演、核武器、航天飞机、卫星等系统来保卫,而需要高能物理、量子力学甚至哲学的知识。故事中,主人公罗辑认为宇宙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恐惧,正是“黑暗森林法则”的精髓。这个时代,同样充满了恐惧的情绪。有人恐惧失业、有人恐惧疾病、有人恐惧单身、有人恐惧离别,有人恐惧背叛,于是他们拼命工作、拼命养生、拼命恋爱、拼命坚守、拼命相信,人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只想降低那个心中的未知数,还有相当部分的恐惧患者选择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但他们忘了,如果想治愈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暴露疗法——去直面你恐惧的东西。

还有什么力量让我们不断前行,大概是希望,对希望的坚持,对梦想的坚持,对行动的坚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赏不尽的凄凉朔北之景中,站立着一位老人,如沧海一粟般屹立于天地之间。他叫苏武,十九年间不辱使命持汉节。柴望有诗云:“十九年间不辱君,论功何独后诸臣。若教倒数凌烟像,也是当时第一人。”苏武,望穿秋水般坚定凝望着大汉的一片天,满腹豪情的背后不正是希望的力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安迪说过一句至今难忘的台词:不要忘了,这个世界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达到,也接触不到,那就是希望。如今,我们在社交网络上发泄情绪、在亲人面前冷若冰霜、在朋友圈里若即若离,无非还是内心缺少希望的力量。鲁迅说过:希望正如地上的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即便世界如此喧嚣,还要有力气去寻找希望的力量。

一直很喜欢一句话——认清这个世界,而后爱它。欣赏这样的态度,理智、坚定,充满信念。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正是由千千万万个你我组成,或许我们真的需要一点儿时间,跟这个世界谈谈、和这个时代谈谈,跟我们自己谈谈,让坏的消失,让好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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